祖安筆記

Thursday, November 24, 2005

一個荒謬的故事

今天(24/11)星島日報有一則關於世貿的報導, 其中有這麼一段:「可靠消息透露,警方為應付大批來自海外示威者及可能爆發的騷亂,採取一系列應變措施,繼月前在灣仔用膠水黐實部分街道地磚,防止暴徒挖磚掟石外,最近斥資一百多萬元,安裝二百多部閉路電視鏡頭,監視路面人群情況。」

近月來, 政府和傳媒都在合力編寫「香港世貿事件」。力求炮製一齣緊張刺激, 劇情峰迴路轉的驚世之作。世貿明明就是要讓大家「買嘢平d」、「 有多d選擇」; 好好地一個促進自由貿易, 以創富為人類帶來福祉的組織, 卻遭到搞事份子攻擊。這群「暴徒」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兼且阻人發達---嗯,「 阻人發達」令人聯想起領匯事件。至於暴徒, 近期也是大熱的名詞, 看看法國騷動的報導, 就是前因後果都不明不白的時候, 傳媒已為劇本安排了暴徒的角色。到底是誰唯恐天下不亂?

為了歡迎世貿, 香港要當一個正版之都。為了保衛世貿會議和香港的安定繁榮, 香港政府和警方將不惜一切防止外地及本地的暴徒在世貿會議期間搞事。因此, 政府得花上很大量的人力財力去應付破壞自由貿易和安定繁榮的反世貿份子。

這種劇本並不新鮮, 居港權是一經典例子。壓迫愈大, 反抗也愈大。政府並不害怕暴徒, 甚至, 有些時候, 她會作出挑釁行徑, 宜得你快點入戲。換言之, 所謂的肢體衝突往往在警方的掌握之內。只要你不乖乖依照警方安排進行示威, 你已經是搞事份子, 破壞示威秩序, 因此, 警方為了社會的安定和市民的安全, 必須採取鎮壓, 在有需要時, 甚至可以施行「適當」的暴力。在暴亂事件的另一邊, 世貿會議在一片反對的聲音中順利或不順利地進行。至於會議的內容和會議所簽定的條文對我們的影響, 管他的。

但如果沒有暴力場面出現呢? 嗯, 那當然是因為警方得力, 成功防止國際暴徒襲港, 成功捍衛自由貿易和香港的安定繁榮, 應記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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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貿會議未到, 人家都已經把故事幾乎說完了。尤幸, 在身邊, 我看到又聽到一個不一樣的世貿故事正在上演... ...。

Saturday, November 19, 2005

想說

待會會參與人民民主戰車的論壇, 趁現在還有時間, 就寫一下這久違了的blog吧。坦白說, 很懶寫, 不知為何, 我總是一直在忙, 忙著不知為了什麼目的的事情。幾年前, 我還很喜歡寫日誌, 或是記下自己對生活的所思所感。那時我以為, 文字是唯一能讓我表達自己的途徑。嗯, 其實現在還是的。只是, 好像都不怎麼想表達自己了。

人越成長, 越發覺對生活和自己都那麼不確定。矛盾的是, 我又不喜歡太過確定。所以, 也就沒什麼所謂了, 反正, 還得活下去。想來, 有一點是確定的, 就是對生命自然流逝的堅持。雖然我很想知道別了這個世界之後會如何, 但又因為不確定, 還是留待那一刻自然來臨吧。誰都不能逃脫, 對於總會臨到的所謂死亡, 有點害怕, 又有點期待。像是戀愛前的感覺。

戀愛。不好談。:p

在這裡, 已經被分派了不同的角色, 但我一直很想主動去找尋一個位置, 一個讓我投入所有力氣和情感的位置。這個位置, 正是我與世界的聯繫所在。現在, 我仍然像懸浮在半空般, 旁觀著這個世界, 和自己每天的生活。抽離的感覺從沒離開。

但一路走來, 又覺得, 要在這裡做點什麼。論壇中,因時間關係,潘毅沒說太多對領匯事件的觀點或評論, 但她說了讓我感動的話。以往她和好些學者一直沉溺(是她的用語)於關注國內女工的工作, 香港的社會運動已經無力兼顧。但今次領匯事件, 本來是一件人民挑戰不義的公義事情,但卻被政府,商界和傳媒不斷在扭曲,甚至摧毀。所以, 這次, 可算是一種良心的呼喚。曾幾何時, 我也聽憑良心的呼喚, 一股勁兒投入基層的組織工作當中。但漸漸, 我發現, 單憑良心並不足夠... ...。

然而,起碼要有這麼一顆良心/知作動力吧。

有人這麼問我: 「讀文化研究, 是否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去改變社會?」 當時我只對他笑了笑。一來,那時候都未曾認識文化研究是什麼一回事, 我怎麼知道。二來, 所謂改變社會, 難道只有一種方式嗎?不同方式之間就不能夠共存嗎?

此刻, 真想稍作休息。雖然有前輩說過, 停下來是很危險的事情。那麼, 就讓我緩緩地向前走吧!

Friday, November 18, 2005

瘋狂的雜念

瘋癲與文明, 很有趣。記得曾經在電視上看過一個訪問, 一位記者訪問一位青山醫院的"精神病患者", 記者問:「你被這樣關著, 會否覺得很沒自由?」 那位被訪者回應道:「睇你點睇啦, 大家隔著一道鐵絲網, 你覺得我被困著, 我望出去, 也可以覺得是你們被困著的呀!」所謂哲理, 莫過於此。 至今, 我還不很清楚, 到底是誰瘋狂, 是誰被困。

總覺得, 瘋狂不過是一種生活的方式, 正如, 有些人以不瘋狂或不同程度的瘋狂來過日子, 來面對這個瘋狂的世界。對於所謂的"精神病患者", 心裡常有一種歉疚。該是不斷在扭曲人性去適應這個社會的人們才是有"精神病"吧! 以一種不一樣的方式去抵抗世界的荒謬, 有什麼問題呢?我就是怪我自己太"正常", 仍然跟著遊戲規則去玩。

曾經有一位"精神病康復者"告訴我: 「我地雖然已經康復, 但係仍然要食藥, d 藥會令我地講野同諗野遲緩, 所以係人都會知道我地係精神病患者。」所謂治療就這麼一回事--令你更不能成為"常人"。如此對待同類, 這不是很瘋狂嗎?!

想起"飛越瘋人院"這套電影,嗯, 還真是令人難過。

要是真的有"精神病"的話, 我覺得, 那就如cancer一樣, 不是有與沒有這麼劃分的。大部份人都處於亞健康狀況, 好比, 大部份人都處於"亞精神病"狀態。就這麼而已。